(健康时报武汉前方记者张赫/文 赵安平/图)“我是一个肾移植12年的患者,2月4号感染新冠肺炎,13天后出院,是医生给了我另一次生命,也让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辉。”
2月17日,在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痊愈出院的新冠肺炎患者郑南(化名)一边向医务人员鞠躬,一边哭着说。他知道,作为一名已经肾移植12年的患者,常年需要使用免疫抑制药,不然自身免疫力会不断攻击移植器官的。而这又与新冠肺炎病毒用药的关键,提高免疫力,形成截然的矛盾 。这给医生们出了一个多么大的难题。这是一道多么难解的悖论。
肾移植感染新冠肺炎患者出院时,向医护人员深深鞠躬
“医院有的都给带着,现在外面可能买不到,尽管出院了,也还是我们最关切的人。”郑南出院时,同济医院肾内科护士长张春秀递上了一个袋子,里面除了牙膏和营养剂,一沓口罩更是难得的礼物。
“发现自己发烧之后我就跟我之前的主治医生联系,医生马上安排我做检查,同时联系药物治疗。当时病情有些严重,高烧到39度,我真的害怕了。”
53岁的郑南是湖北公安人,2008年接受过肾移植手术,术后一直在同济医院规律随访, 2019年11月复查时显示情况稳定。但是今年1月底他在武汉探亲后,和亲戚一起出现发烧、咳嗽、气喘的现象。尤其是郑南,一直想吐,连上厕所都站不稳,由于食欲不振,体重也减轻了10斤。
郑南立即向自己的随访医生,同济医院器官移植研究所副主任医师朱兰求救。朱兰一边让其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一边督促他去做CT和核酸检测。最终,郑南被确诊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当天就被安排住院治疗。
朱兰医生介绍,肾移植患者作为一个特殊群体,因为需要长期服用免疫抑制剂,其免疫力较正常人群显著降低,且往往合并一些慢性病。他们一旦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病情可能进展更快,治疗难度也大大增加。在患者病情较重且肺部CT表现明显时,需要立即停用所有免疫抑制剂,否则肺炎难以控制,甚至发展到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危及生命。但另一方面,一旦停用免疫抑制剂超过一个时间限度,移植肾脏又可能发生急性排斥反应,而急性排斥反应带来的急性移植肾功能不全,同样使病人面临性命之忧。
“这就像在走平衡木,我们必须在其中小心取舍,选择对患者最好的治疗方法。”同济医院器官移植研究所所长陈知水说,考虑到患者接受肾移植手术已经12年,情况较稳定,但新冠肺炎症状比较重,且持续发烧,所以决定让其先停用免疫抑制剂同时密切观察。
2月2日郑南接受医生的建议开始停用抗排斥药,2月6日被收治在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
尽管无法像平常那样通过检查来观察郑南的移植肾脏变化,朱兰每天都与郑南保持微信联系。“今天感觉怎么样?”“体温、尿量正常吗?”“血氧饱和度是多少?”“CT结果出来没有?”“情况越来越好了,要有信心!”……
除了向郑南的主治医生、同济医院心内科徐西振副教授了解郑南的病情和各项体征,朱兰还每天给郑南发微信了解他的身体情况,给他鼓励。
同济医院和吉林援鄂医疗队杨俊玲主任医师共同努力为郑南制定了周密的治疗方案,考虑到郑南是肾移植患者,他们在抗病毒治疗和预防细菌感染的基础上,应用了小剂量的激素,在控制肺炎的基础上还具有一定的免疫抑制功能。郑南感觉乏力、发烧的症状明显好转,病情逐渐得到改善。住院三天后,体温恢复到36.4℃,食欲不振得到明显改善。杨俊玲和徐西振立即与器官移植研究所的专家们讨论,决定让他加上了半量的免疫抑制剂。住院七天后,成功脱掉了氧气机,核酸检测呈阴性,大家决定让他回到正常的免疫抑制剂的剂量。
住院九天后,核酸检测再次呈阴性,CT结果显示此前的病灶已经完全吸收,而且移植肾功能也始终保持正常。根据目前临床诊断治疗指南的要求,郑南达到了可以出院的标准。
“医生给了我第二次新的生命,知道核酸检测结果是阴性后,我在病房里就哭了。”郑南一边说,一边向所有医护人员深深鞠躬。在他的眼睛里,是对生命的渴望和医护人员的信任与感激。
郑南也提醒,如果真的有了咳嗽、发烧等症状,千万不要熬,不要拖,要第一时间与医生联系,到医院检查,一定要相信医生,积极配合治疗。据了解,今天,同济医院还有五名新冠肺患者治愈出院。(健康时报记者王艾冰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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